樹皮布又稱納布、楮皮布、谷皮布等。古代文獻中所稱的楮冠、谷布衣,就是用樹皮制成的衣冠產(chǎn)品。海南島黎族樹皮布主要分布在中南部黎族集聚區(qū),包括三亞、五指山、東方等市及瓊中、保亭、陵水、樂東、昌江、白沙等縣。
保亭縣黎族樹皮布文化的起源可上溯至石器時代。先民們在用麻和木棉紡織之前,曾經(jīng)歷過相當(dāng)長時期的“無紡織”年代,用于蔽體的衣物主要是這種粗纖維的“樹皮布”。由晉人裴洲《東觀漢記》一書可知,漢代已有用樹皮布做冠的記載,當(dāng)時邊疆少數(shù)民族還以樹皮布制衣裳、被褥。
海南島的黎族先民掌握棉紡織技術(shù)之后,樹皮布并未完全讓位于麻、棉制品,依然有人用楮樹皮制作墊單、衣服、腰帶等生活用品。這主要是因為樹皮原料豐富且易采集,黎族對其技藝已相當(dāng)嫻熟,而成品又十分耐用。
黎族“縫樹皮為衣”有七個步驟:扒樹皮、修整、將樹皮放在水中浸泡脫膠、漂洗、曬干、拍打成片狀和縫制。人們利用加工好的樹皮布剪裁縫制帽子、枕頭、被子、上衣、裙子、兜卵布、口袋等生活用品。盡管這一技藝分為若干工序,但所用工具并不多,其中以錘打工具最為重要。石拍是制作樹皮布的器具,也是樹皮布文化的標志。
制作樹皮布的樹,就是“見血封喉”樹。據(jù)資料記載,“見血封喉”樹是所有木本植物中最毒的一種,人稱“鬼樹”,其汁液常被古代獵手用來涂在箭頭之上,以獵取鳥獸和射殺敵人。它竟然也能被用來加工成衣服?
“見血封喉”樹制成的樹皮布不僅經(jīng)久耐洗,而且柔軟、白凈,是制作樹皮布的首選樹種。
做樹皮布,見血封喉樹最好,如果沒有見血封喉樹,構(gòu)樹也可。但砍樹時間一定要選好,夏、秋兩季砍伐制作樹皮布的樹木因雨水多,樹皮的水分也多,樹皮與樹干容易剝離,砍伐后樹也容易再生,但樹皮易長蟲;而冬天樹木水分少,樹皮收縮,樹皮與樹干鑲嵌緊密,難以剝離,但樹皮卻不易長蟲。所以上山砍樹的時間一定要把握好。
選好樹木,按照所制作物品的長短砍下樹干,用刀在樹干一端砍一圈,然后用刀背慢慢地從上往下敲打樹皮,使樹皮與樹干慢慢地分離,刀背不停地敲打樹皮,使樹皮越來越多地往外翻,直到樹皮與樹干完全分離。
分離后的樹皮像一個圓筒,將分離下來的樹皮拿到水里搓洗,同時在石頭上拍打。黃運英老人說,樹皮反復(fù)幾次后就會變軟,直到感覺樹皮完全柔軟適中便可以拿去晾曬了。在晾曬過程中,樹上的綠皮會自然脫落,曬干后樹皮就成為柔韌的樹皮布了。
如今,雖然樹皮衣已經(jīng)很少有人穿了,但樹皮布制作的一些生活用品,如鋪墊、織機腰帶等,在黎族地區(qū)也時有可見。盡管樹皮布已失去了它往日的作用,可是祖祖輩輩輩傳承下來的工藝,卻沒有忘記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