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老板娘手里接過旗袍走出錦繡坊時,距我第一次踏進這家店已經(jīng)一年多了,從端午節(jié)下單做這件衣服起已經(jīng)過去了近八個月。
與十全街比鄰而居,即便蘇作玉雕價值不菲望而卻步,也可以訂制一件蘇繡旗袍。店員居然還記得我五個月前路過時駐足的那件墨綠素鍛繡金梅花!區(qū)別“貴”和“值”的標準其實只是喜歡。
第一件衣服一個月就做得了,拿到手一看,跟樣品有不小的差距,繡工、配色、包邊都是對付旅游者的水準,關鍵是穿上不夠妥貼。中秋假期帶回蘇州,三天內去了兩次旗袍店改衣服,第一次是因為衣服的尺寸裁剪不對,第二次索性把包邊顏色不配、繡花的種種問題都指了出來,后一次銷售索性放下手頭正改著的衣服,說那就重做一件吧!重做?店家倒是挺大方。然后開始重新量起尺寸來。
中秋節(jié)又路過那家店,想起前兩次去都沒碰到老板娘,不如再去碰碰運氣,如果這次能見到她一定要跟她強調重做的時候要好好做。推門進店,碰巧一個定做了件5000塊錢手繡旗袍的新娘正在試衣服,姑娘又瘦又高,估計得有175CM+,她試衣遇到的問題居然跟我一樣,老板娘正踮著腳拿著針線圍著新娘左一針、右一針地修改……新娘問老板娘是不是她身材有問題?老板娘呵呵一聲道:“妹妹,如果你試的是我店里的成衣,不合適是你身材的問題; 你現(xiàn)在是定做,不合適是我的問題。”
于是國慶直接約了老板娘重新量了尺寸,一個半月后去試衣,上一件衣服的毛病都不見了,喜孜孜地穿上,覺得有點兒緊。“啊呀!怎么做小了?”老板娘用蘇州話嘟囔著,一邊把當初量的尺寸拿出來對照,約定冬至取改好的衣服。快到冬至打電話過去,老板娘答道:“太小了改起來麻煩,我又下單重做了一件,正在繡花,冬至是拿不到了。”
這一晃,就到了春節(jié)。節(jié)前給老板娘打電話打了一下午,對方居然不接!晚上換了個號碼打過去,倒是接了,說是節(jié)前活兒多正在趕工,約好初三在平江路店見面。所以當我初三如約來到取貨地點,發(fā)現(xiàn)老板娘又放了我鴿子時,內心是崩潰的,一件旗袍做了三次耗時八個月還沒能夠穿上身,這經(jīng)歷也太囧了!在電話里發(fā)飆之后不得已改約了今天,花了整整一下午配合老板娘改衣服縫扣子,在她一迭聲的“不好意思”中衣服終于在晚上完工了。看到我在試衣鏡前點了頭,老板娘終于松了口氣。發(fā)現(xiàn)我穿來的小襖搭扣松了,她堅持要給我縫上。店員都下班了,店里只有胖老板娘飛針走線時的喘氣聲,人生相識一場不易,既然有了圓滿的結果,就讓微笑和感謝替代之前的焦灼和遺憾吧。初五接財神,還是要祝老板娘財源滾滾的。